松铃

这由不得你

 

【12】最后的较量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?晚宁?”

       睡梦中,我听到老妈的呼喊,微微清醒了些,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医生正拿着听诊器坐在我的床边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小姐现在心率不齐,脉搏不稳,看情况,可能要做一次尿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?晚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,我怀疑小姐是被人下药了,可能是甲基苯丙胺或者氯胺酮之类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那医生立刻嘱咐李刚去拿尿检板和唾液检测仪,随后从药箱掏出一个什么药丸,交给母亲道,“这是催吐丸,快给她服下,万一真的如我猜测的那般,至少能减少那些东西在体内的存量,也便于日后戒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将医生的话听得真切,可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,顿时觉得天旋地转,整个房间的光线变得阴暗起来,母亲的面容扭曲起来,像是一个怪物,一会儿像驴,一会儿像牛,我双手抓着被子向后退着,却见母亲伸出利爪像我扑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要!我不要!”我剧烈地摇着头,一把将母亲的手打下,蜷缩在床上不肯吃药。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,晚宁乖,不吐出来,之后会更难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要,我不要!你是怪物!你要害我!”我歇斯底里地喊道,却见哥哥顶着一个鹿头走了过来,一把将我箍住,又按住我的下巴,母亲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老巫婆,拿出闪着绿光的药丸强塞进了我的嘴里。

       我忙用舌头含住,将药丸吐了出来,却被身后的哥哥强行塞回了嘴中,“快吃下去!晚宁!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!”

       他的大手覆盖在我的嘴巴上,使得我再吐不出来,终于将药丸咽了下去,我哭得泪眼朦胧,又见李刚拿着各种工具走进了房间,顿时眼睛睁得通红,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淤青,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审判,“我猜的不错!果然是苯丙胺类的药物!”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?!晚宁怎么会沾染到这些东西呢?!”我听得出来母亲语气中的惊恐,可此刻的我正努力克制着这越来越难以控制的身体,越来越听不清楚母亲的声音,只听到她大声责骂着哥哥。

       “很有可能,就是小姐下午喝的牛奶里被人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李刚,你立马通知董事长,让他去调便利店的监控!然后你给局里打电话,一定要解释清楚!晚宁是误吸!是误吸!我怕,又要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我忽觉身体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血液中涌动,时痒时痛,深入骨髓,忍不住哀嚎起来,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,发出最后的悲鸣。“妈,我难受,我好难受!”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别怕,会没事的,你要相信,有妈在,会没事的!”母亲就要来抱我,可她在我眼前突然就变成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河马,我惊惧万分,忙冲她吼道,“你别过来!你这怪物!你不是我妈妈!”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,我是哥哥,你还认识我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又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,却见是刚刚的那个鹿头拎着镰刀朝我靠近,我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向怪物丢去,声音都在颤抖,“你滚开!你这怪物!还想害我!”

       我瞪大了眼睛,环顾四周,只见一旁的窗户是看着的,而墙壁上有的地方开始渗血,有的地方则长出了各种动物奇奇怪怪的犄角,我瞅准时机,一个箭步窜了出去,就要从窗户那边逃出去,可等冲出窗户,才发觉窗户外是三楼,我以为的低矮灌木,转眼间变成了高大的乔木顶端。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!”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声音,我来不及反应,想要抓住乔木的枝干,却只被它划伤了双臂,直直地朝地面跌去。

       额头好痛,我想要伸手扶住额头,可这才发现胳膊比额头更痛,刚要咧嘴,却发现嘴上还有一道裂开的口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医生,晚宁不会有事吧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会,小姐从窗户处落下去时,刚好被窗外的树拦了一下,这个季节落叶很多,给了小姐很大的缓冲,现在小姐只存在部分软组织挫伤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晚宁,晚宁……”我听到母亲呜咽的声音,忽一阵电话铃声响起, “夫人,张董来电话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张雄!你到底还管不管这个家了!你女儿被人下毒暗害,如今半条命都没了!你还不回来?!”这是母亲第一次如此暴躁地跟父亲打电话,“什么?利是要解除刚签订的利益让渡协议?!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说,利家竟然已经知道了晚宁现在的情况?!”母亲停顿片刻,才正言道,“你放心,我已经报警了。嗯,我会处理好的!利是敢托纽约的机构将我们公司股票做空两次,如今又如此丧心病狂地争夺H省资源,就算是拼到鱼死网破,为了晚宁,我们也再不退让一步!”

       我现在的脑筋依旧乱的厉害,一面大脑极度清醒极度亢奋,一面又因为极度的疲惫想要陷入沉睡中去,不一会儿屋子里乌泱泱进来一大片人,我已经再没有能力去分辨了,终于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等到再次醒来,我只觉身体十分地燥热,想要伸出手去够水,却触碰到了一个宽大的手背,冰冰凉凉的,正是我现在想要的,我急忙抓住这只手,那熟悉的声音却让我吓了一跳,“晚宁,你终于醒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关维的声音,我抬眼朝他看去,才见他眼窝深陷,应该是刚从工作上赶过来吧,可此时苯丙胺的药效又开始上来,我气息越来越不稳,沙哑着嗓子喊道,“抱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关维轻轻将枕头靠在我身后,才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中,我贴着他的外套,还能感受到外面大雨倾盆的潮湿味道,冰冰凉凉的,正是我需要的,我贴在他的脖子上,喉咙越来越渴,只顺着他的脖子舔向脸颊,像是冬眠过后找到春季蜂蜜的幼熊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关维的耳根隐隐泛红,想要将我推开,“晚宁,你刚醒,我去倒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要你。”我抵住关维的额头,脸颊烫的像五十度的热酒,又要朝他吻去,双手也不自觉地想要去解他衬衣的扣子,又向下摸索到他更加冰凉的皮带。

       可我如今毕竟刚摔下了楼,再加上药物和发烧的状况,很难保持清醒了,双手扣在关维的皮带上,却怎么都解不开,急得我哭了起来,“我解不开,关维,我解不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别闹了,晚宁,快躺下!”关维将我两只手抓了起来,另一只手就要把水杯递过来,我一下子打翻了水杯,抓住他的领带,“不!我要你,关维,我要你,现在就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罢,我又要动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,不料关维突然松了手,将脖子上的领带解开,我眯着眼睛看向他,张开双手刚要抱住他,却被关维抓住双手拿领带绑了起来系在床前的栏杆上,胸中一团怒气涌了上来,“关维,你干什么?!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去请阿姨过来!”关维说罢,将衬衣上的扣子重新扣好,转身疾步出去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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